【韩张】不开12
注意事项见1，必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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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文清脸上罕有地露出了局促的神色。幸而张新杰很快正色道：“都依你。”
韩文清把要带到海边的东西打包收拾好，抱起不开，转头想询问张新杰这小草怎么办，就看见张新杰靠着枕头眼睛紧闭，眉头攒起，一副不舒服至极的样子。韩文清立刻放下不开，边靠近他边叫道：“新杰？新杰！”
张新杰深深浅浅地吸气，缓了足足一分钟才睁开眼，一睁眼就用手捂了嘴道：“……扶我去下厕所。”
韩文清一把将张新杰公主抱起来，他手上动作平稳，心里却一沉。张新杰的体重令人心惊，一米七七的身高，怕是只剩下不足百斤。张新杰脚一沾地立刻扒住洗手池搜肠刮肚地吐起来，韩文清看那一池红色，狠狠地拧紧了眉毛。
张新杰晃了晃，韩文清揽住他的腰怕他摔了，另一只手上上下下捋着他的后背：“怎么样？”
张新杰摇头，撑住台面喘息了好一会，期间还拨开水龙头冲掉了他呕出的血。韩文清出去接了一杯温水给他抿了几口，他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些。缓了好久，张新杰才回头看了一眼韩文清，勉强笑了一下：“怎么哑了？”
韩文清看着他虚弱的笑容，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叹了口气道：“我是想问你，不开要不要带到海边晒晒太阳。”
张新杰伸了两根手指去撑韩文清的嘴角：“别黑着脸，我没事。这样是正常的，你若是每次都担心可能担心不过来。……不开带着吧，麻烦你安置它了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韩文清垂下眼说，“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手机屏幕上的企鹅图标头顶带了一个红色的圆圈，张新杰一直觉得这东西有些碍眼，于是常常点进去清掉腾讯新闻之类给他发来的消息，还顺手屏蔽了几个群聊。只不过这次还真不是垃圾信息，而是喻文州发来的私聊。
“听说你和韩队在一起了？”
张新杰愣愣地看着喻文州带着蓝色小鱼的气泡。他刚吐过一轮，身上还很不舒服，头胀得要爆炸，胸口却憋闷不已。
张新杰：你听谁说的？
索克萨尔：我猜的。但如果你的重点在于听谁说的而不在于否认的话……
这句话后面跟了一个微笑表情，试探之意再明显不过。
也是难为喻队了，张新杰想。可是他和韩文清真的在一起了吗？他能给得了韩文清什么？他没有未来了，就连现在也屈指可数。
但喻文州那边显然会错了意，当他是不好意思了，于是消息又弹了出来：好啦，不开玩笑了，祝你们幸福！
张新杰拇指悬在键盘上半晌，才回到：也祝你幸福。
索克萨尔：？？
索克萨尔：张副，这种礼尚往来不合适吧？我好像一个被拒绝的第三者啊！
“脸色都不对了。”韩文清爬上了床，摸到张新杰身边，“怪我，不然起码你不用受这罪。”
“跟你没关系，不要乱想。”张新杰说。
韩文清没有继续这个无尽头无止境的话题，而是将手搭在张新杰腹部开始有规律地揉按：“这样会舒服些么？再睡会吧。”
张新杰顺从地闭上了眼，他本以为按照生物钟来说，自己不可能睡得着。没想到无边的困意超脱了身体上的不适，张新杰自知这种嗜睡不是什么好兆头，但深度睡眠已经笼罩了他。
韩文清听张新杰的呼吸逐渐绵长起来，手下的动作又轻柔了许多。张新杰以前睡觉一直很安分，这次却把腿蹬到了被子外，还压住了那角被子。韩文清把他的全部动作看在眼里，竟觉得这小动作可爱得紧，他一直紧绷的神色略缓和了些，轻轻抓住张新杰的脚踝，想将它塞回被子中，以防它的主人受凉。
然而韩文清的动作在摸到张新杰的脚踝时就顿住了，他清楚地感觉到它已经水肿得不成样子。卷起张新杰的裤腿，那浮肿不已的腿和他纤瘦至极的上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，而这种对比几乎成了压垮韩文清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从牙根处冲上来的酸涩感让韩文清很陌生，他狠狠咬住牙关，但那酸涩感还是一路向上，猝不及防撞击在眼眶，于是眼泪就涌了出来。韩文清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，最终还是掩住了脸。有那么片刻他一动不动，如同化作一尊雕像。
但是很快他就撤开了手，脸上没有留下一丝泪痕，只有眼角还泛着红，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。
韩文清去洗了洗手，坐在床边托起张新杰的脚，将它搭在自己的腿上，捏了起来。
张新杰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果然舒爽了许多，连一直酸胀的下肢都不那么难受了。他侧头看了看身旁正在划拉手机的韩文清，随口问道：“在看什么？”
韩文清摁灭了手机屏幕：“也没看什么。”
张新杰点了点头，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伸手看了看手表：“十点了。我收拾一下，别再耽搁了，去海边吧。”
“好。”韩文清说，说完他还盯着张新杰看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想问什么？”张新杰站定在卫生间门外，还没有拉开门。
“你没有在接受任何治疗吗？”韩文清刚刚查完肝癌相关的内容，看着那种种病状，心里揪成一团。
“算是没有。”张新杰说着走了进去，隔着一层薄薄的毛玻璃，他的声音仍旧清晰而平稳，仿佛在阐述别人的病情，“我情况特殊，比一般病人疼得还要厉害些，但其他症状都要轻得多，比如我从来没有出现过黄疸。消极止痛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。”
“人参皂苷Rh2呢，也没有在吃吗？”韩文清记性好，这个名词虽然拗口，但他刚刚一瞥间记住了，只是说出来还是很别扭。
“那个东西……”张新杰沉吟片刻，“我吃了会有很严重的腹泻反应，没办法。”
韩文清没有再说话。张新杰很快洗完脸出来，自然地拿起韩文清整理好要带着出去的背包：“走吧？”
“挺沉的，我来。”韩文清接过那背包，指了指身后，“你抱着不开就得了。”
